仙桃仙

【黑邪】《盗墓笔记》1-8+沙海及微信短篇黑邪甜点整理

永远的黑邪。

来自原著片段不完全集锦,精简剧情向

建议自搭BGM。很浪漫很情怀(伪大片向


2018.8.5更新南派三叔《极海听雷》原著黑邪甜点1-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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胖子说道:“我听说啊,你二叔雇了黑瞎子,这小子穷,什么活都接,你交给专业人士吧。”

“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最贵,女人的第一次,男人的最后一次。”


“叫师傅,咱们约好的,初一十五你得叫师傅。”黑瞎子摸了摸我的头,“你这没良心的。”

“能看得见的人,当然害怕看不见。”

他的眼珠非常黑,黑的让人心惊,因为眼珠中那些组织的层次已经完全消失了,留下是深邃的犹如另一个世界的黑色。他看着我的时候,我完全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失神的,还是正在打量我。

“像我这样的人,首先就得明白,黑暗没有那么可怕,如果没有这个觉悟,那日子就没法过了。”

“你眼睛这样不痛苦吗?”医生问他。“我看不到你能看到的东西,不过我能看到你看不到的。”男人闭着眼睛说道。“你真的不打算做手术,这种病,有30%的机会,不尝试太可惜了,如果再过几年,你也许会真的瞎掉。”男人摇头,带上墨镜走向门口:“我活不到那个时候。”


 

盗墓笔记正文

我正好奇,就听到了从那个洞里,传来一些轻微的声音,仔细一听,也听不出是什么。只等了一会儿,突然一只手就从洞里伸了出来,一个人犹如泥鳅一样从那个狭窄的洞口爬出来,然后一个翻身从棺材盖的缝隙中翻出,轻盈地落到我们面前。

我被吓了一跳,只见那人落地之后,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,看了一眼闷油瓶,接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,轻声道:“到手。”


我看着闷油瓶,又看了看刚才从石棺材里爬出来的人,那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陌生青年,他们两个人气都没喘,也都看着我。

 

阿宁就笑道:“怎么?你三叔请得起,我们就请不起了?这两位可是明码标价的,现在,他们是我们的顾问。”

说着那黑眼镜就咧开嘴笑,朝我摆了摆手。

 

几个人都骚动起来,黑眼镜就问道:“什么时候出发?”

阿宁已经站了起来,对他们道:“今天,中午十二点,全部人出发。”说着其他人都站了起来,就要走出去。

这时候那个黑眼镜又道:“那他怎么办?

说着就指着我。


那黑眼镜也叹了口气,就在边上拍了拍我,道:“这里有巴士,三个小时就到城里了,一路顺风。”

 

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,扑倒在地上的时候,忽然间,有人一下子把我架住了。我已经没有体力了,给他们一拉就跪倒在地上。抬头去看,透过风镜,我认出了这两个人的眼睛,一个是闷油瓶,一个是黑眼镜,他的风镜也是黑色的。


 

那影子几乎就是在我的脚边上,飘飘忽忽的我看不清楚到底是人是鬼。不过看那白影的动作,我感觉这确实应该是个人的可能性多一点。

是谁呢?

 

突然我面前的水就炸开了,一个雪白的人猛地从水里窜了出来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就捏住了鸡冠蛇的脑袋。

“快走,它在求救,等一下就来不及了!”

 

那人没注意我,我想到刚才几乎没看到他的样貌,心说这真是大恩人,要好好谢谢他,被人架着到他面前的时候,我就想道谢,结果那人头转过来,我就从防毒面具的镜片里,看到一副十分熟悉的黑眼镜。

我一下目瞪口呆,心说竟然是他不由哎了一声。

他抬头看到我,好像是笑了,就向我点了点头。


黑眼镜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,乐呵呵地看看我,拿出东西在那里吃。


我是粲然一笑,就问三叔道:“对了,你们是怎么回事?怎么会到我们前面去了,潘子不是说你们会在外面等信号的吗?”

“等不了了,您三叔知道文锦在这里等他,而且只有这么点时间,怎么可能还等你们的信号。”边上的黑眼镜笑道,又拍了拍三叔的肩膀,“三爷,您老爷子太长情了,咱在长沙唱K的事情可看不出来您有这种胸怀。”


看着我莫名其妙的脸,黑眼镜就“咯咯咯咯”笑了,也不知道在笑什么


 


三叔显然不想再看,电脑给了我就走开了,一边似乎是有人发现了什么,让他去看一下。黑眼镜就凑了过来,坐到我身后,好像准备看电影的姿态。

这人让我很不自在,我看了他一眼,他根本不在意,我看他他也看看我。

 

就在我是在忍不住,想去把进度条往后拉一点的时候,一边的黑眼睛把我的手按住了。

 

合下笔记本我就头痛,看来,从这录像带里想找什么线索是不太可能。想必文锦寄这些带子的时候,也没有想过看带子的人会怎么样,这些内容也许不是主要的。

一边的黑眼镜看我的样子,就很无奈的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,起身坐到我对面。


在上面大概等待了有一个小时,三叔才从下面发来信号,上面的人都等的石化了,马上拉绳子,逐渐的黑眼镜被拉了上来,然而却不见我三叔。

我心里咯噔一声,刚想说话,就听那满身的泥味和尿味的黑眼镜对我道:“小三爷,三爷说,让你马上下去。”

 


在我上面的黑眼镜就笑道:“不好意思,哥们,不过尿对皮肤好。”

“他娘的,还好你没让他们往这里拉屎。”我骂道。

他呵呵地笑起来,上面的人听到,以为出了什么事情,绳子停了一下,他马上往上打了信号,让他们继续放绳。


四周很快就一片漆黑,因为这里太过狭窄,连头都没法抬,所以除了黑眼镜的手电,我什么也看不见。好在是下降,如果爬上来更累。

我看着他还是戴着黑眼镜,就忍不住问他道:“你戴着那玩意能看得见吗?”

他朝我笑笑:“戴比不戴看得清楚。”

 

一下我就下到一个泥茧的边上,我想去摸一下,但是黑眼镜喝了我一声,不让我碰,说:“小心,不要碰这写泥茧。”“这些茧里面是什么?”我问道。

“死人。”

 

说实话我对黑眼镜印象还不错,虽然这人好像有点癫,看来这江湖上的事情我懂得实在太少。

三叔轻声继续道:“你别和我争,你这次跟来我真的没法照顾你了,你要自己小心,我真被你气死了,要是咱们能出去,我肯定到你爹那里狠狠告你一状。”

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,就点头。他急促道:“我长话短说,你记住,这批人都是长沙地头上的狠角色,也只有这些人才敢夹这种喇嘛。这黑眼镜是个旗人,名字我不清楚,道上都叫他黑瞎子,他是一伙。另外一伙就是那个叫拖把的带的人,这批人以前是散盗,亡命之徒,你要特别小心的就是这批人,不要当成我以前的伙计,也不要什么话都说。”


黑瞎子一直没说话,自个儿在那儿似笑非笑,看这情形就过来搭到我的肩膀上,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可能意思是他也加入,或者是让我留下


没人接话,走在最前面的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,我们也只好闭嘴,到了这份上,讨论这些完全没有意义。殿后的黑瞎子就,这两个人一个黑,一个白,一个冷面一个傻笑,简直好像黑白无常一样,让人无语。

 

黑眼镜立即回头开了一枪,将最前头的一波扫飞,我身后的劲风也到了,三叔大叫“抬手”,我忙抬手,他的枪从我的夹肢窝里伸出去,一声巨响,把身后的巨蟒震飞,背后又传来黑眼镜开枪的声音,他竟然还带着笑:“太多了,顶不住了!”

我心想这人真是个疯子。


扎破我脚的,不知道是这些头骨的骨片,还是有陶片被我踩碎了,反正随便哪一样都不是好东西。这时黑瞎子潜入水里,从里面挖出来了半块头骨,后脑勺已经没了,可以看到脑腔里面灰色的胶质,像蜂巢一样的组织,这应该就是那些尸鳖王的杰作。


黑瞎子突然道:“不是,这应该是天然的,很多陨石都是蜂窝状的,只不过这些洞的蜂窝难看了一点。”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话,让我很不习惯。

 

到了第六天,拖把终于带着人走了,在他们看来,这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,闷油瓶和文锦就算没死,再过几天也死定了。本来他们希望依靠我们的经验带他们出去,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显然不肯虚耗下去。黑瞎子拍了拍我,意思是让我也走,但是我拒绝了,他叹着气跟着离开,只剩下我和胖子两个人。

 


沙海

 

照片上是一个带墨镜的人,正搂着吴邪的肩膀傻兮兮的笑着。一手还拎着一瓶啤酒。

解雨臣看着照片,没有接过去,但是就笑了,他看着吴邪的表情,显然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时候,是一个吴邪完全笑不出的瞬间。

“你想知道的是哪方面的信息?”

“你所知道的一切吧。”吴邪说道。

解雨臣看着照片,闭上眼睛想了想就说道:“这个人的汉姓姓齐,家族显赫,他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,在德国有一个音乐和解剖学的学位,在行内开始出名是在很早之前了,主要是做国外考察的掮客。很低调,是陈皮阿四之前的代理人之一。”

“和九门有关系吗?姓齐的话。”

解雨臣叹了口气:“算有,也算没有吧。这个人比较可靠,因为,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威胁他了。

 

吴邪抬起头,有些诧异,问:“为什么?”


……是一个很长的故事。”解雨臣说道,

“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是否可靠,这个故事对于你来说太长了。”

 

吴邪沉默了,他摸了摸脸“他和我说过,他活不了多少时间了。看来是真的。”

 

虽然已经过去11年了,但是解雨臣觉得,第一次看到黑瞎子的时候,他已经是那个样子,11年他几乎没有变化过。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实际年龄。而他本身的性格也让人很难辨认,从十几岁的小孩到中年人,似乎他的性格都不突兀。

 

“解放之后人就活得没那么讲究了。”黑瞎子对霍老太说:“和我小时候我家下人做的一个味道。”

吴邪笑的咳嗽起来,“他真的这么说?”

 

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奢侈淫糜的生活方式,解雨臣了解到,黑瞎子应该算是贵族体系少数不多的遗存者。

 

又熬了一周时间,情况仍旧不见好转,普通人在这个时候应该绝望了,但是黑瞎子却有了相反的情绪,他忽然觉得很有意思,然而同时就开始毛了。

解雨臣闭上了眼睛,说道:“说的通俗点,他火大了,丫准备和背上的东西死磕了。”

 

“打住。”解雨臣说到这里,吴邪就叫停了。

“越来越夸张了,前面的情节我还能忍,后面的就太狗血了。你不用为了哄我休息就编出那么夸张的一个故事。”

解雨臣就笑了起来:“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,也许事情就是这样的。”

“听起来就不像是真的,而且你忽然加快了故事的节奏,说明你怕细节太多会应接不暇。”吴邪说道:“被人骗我可是专业的。”

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,叹了口起,吴邪的这句话让他也有了窒息的感觉。

确实,后面的事情是他虚构的,11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,最后让黑瞎子再也摘不掉那副墨镜,他并不知道。

“那口井的水被抽光了之后,那栋楼就被封了,大院里再也没有人提过那件事情,我再次见到黑瞎子的时候,他的眼睛的问题已经非常的严重。”解雨臣说道:“我只确定一件事情,当时下到那口井里的人,只有他一个人上来。”

这一行每个人都有一些陈年往事,讲出来,即使用最淡漠的语气,陌生人听了也会唏嘘。可惜吴邪对这些事情太熟悉了。

这是一个不缺传奇的行业,在这个行业里,让人惊讶并且向往的,可能是一个人稳定而平和的家庭,或者说,一个人普通而正常的死亡。“他竟然就这么老死了?”恐怕是最让人羡慕和吃惊的。


他还是继续听着,他希望最大限度的了解这个人,这个人在11年前,眼睛发生恶化,虽然不可能如解雨臣说的那么夸张,但是从故事真实的前半段那13具尸体来判断,他眼睛的问题应该和这个时间有关。

他只是来做一个顺水人情,最后却变成了这样的结果,而陈皮阿四的为人吴邪很清楚,黑眼镜只能自己承受这个后果。这一切到现在看他的状态,至少他是一个非常坚韧或者乐观的人。


这样的人,在基础面上应该是可以信任的。而且,这个人会管闲事,这不是很符合他心中对于一批人的做派印象。

可惜,解雨臣知道的关于黑瞎子的基本信息,基本就只有这些。

 

他并没有从解雨臣嘴里得到决定性的情报,他也明白,这一行没有人可以号称自己完全了解另一个人。

但是他还是把黑瞎子归入了自己可以信任的阵容里这是一项赌博,但是也是最基础的赌博。信任的基础是黑瞎子带出的口信,当然,这种信任也是有防护措施的。

这种程度的信任,已经是吴邪可以做到的极限了。



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,耳朵里充斥着不知所谓的音乐,烟仍旧没有断。他的思绪也没有断过,他一路走到四元桥下,拨通了黑瞎子的电话。

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,吴邪锁定了最后一个关键的盟友。

 

 

小花在之后给他寄来过一份文件,里面是关于黑瞎子的一些真实但是细琐的资料,吴邪在阅读的时候,感觉到一个人神性的缓慢消失,对于小花来说,他的人生中有一段缺失的不可揣摩的时间,永远在外人面前成迷,这种迷对于小花自己来说,都是难以解释的。

所以他得以保留神性,然而黑瞎子的一切,从完全未知到现在的可知,他身上的神性似乎在坍塌。了解和走近会带走一个人的魅力。

吴邪是那么认为的,他有些享受这个过程,一直到他发现了这份文件里隐藏的东西。

 

不管是时间也罢,还是人也罢,单一的个体都有特殊性,人不会因为简单的被了解而失去什么,就如一年中任何普通的一天,普通的一秒,都是唯一而且不可替代的。

存在已经是足够牛逼的了,存在之外的其他,都是无关紧要的渣。

吴邪没有看完黑瞎子的资料,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,这个人非常的简单,简单到了,让人无法单纯的认可的地步。

 

 

“一共十七条了,每一次失败,我都会在这里割一刀。”

 


“我是受人之委托,一路保护绑架你的那个吴老板。”

“我这个人,做事的原则就是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
 



对面的老头看着他,一开始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,见黎簇一直不说话,而且也没有变换表情,忽然就笑了:“京油子就是京油子,比那个南方人难骗多了。”

 

老头开始扯自己的胡子和头发,那些竟然全是假的。然后他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下来,又到一边沙子里翻出一只背包,从里面扯出了一件黑色夹克穿上。等他拉上拉链折腾齐整后,黎簇才意识到,这个人的真实年纪并不大,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年轻。修身的夹克一上身,就把他修长的身体突显了出来,显得十分的干练挺拔。最后,这人从包里拿出了一幅墨镜戴上。

黎簇愣了一下,心说:这大半夜的,戴什么墨镜,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装酷吗?怎么自从被吴邪盯上后,再接触到的人脑子都有点问题。

墨镜男转过头来,就对他道:“我本来不想暴露身份的,但是我骗人的本事显然没学到家。重新介绍一下,别人都叫我黑瞎子。

 

黎簇道,“你一路都跟着我们?”

“何止一路。”

 

他挣扎了几下,记起黑眼镜昨晚说的话,后背又起了一阵凉意。显然这个人不是开玩笑的,从见到此人到他现在为止的举动来看,他虽然一副嘻嘻哈哈的不正经样,但是做起事情比吴邪狠绝多了。

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黎簇又被绳子带着凌空转了一圈,问道。

“钓鱼。”黑眼镜回答。

 

黑眼镜根本没把刀掏出来,而是掏出了烟点上。对他道:“你不懂,对于我来说,你能活下来的价值大多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黎簇还是退后了几步。

黑眼镜道:“因为,我即使活下来,也活不了多长时间,而你,未来还很长。”

 

别太感动啊,我说了,我要保护那个姓吴的。如今他们肯定被困在地下,虽然暂时不会死,但是时间一长就难说了,我会下去争取一段时间。”

 



“这里就拜托你了。”吴邪转身对离他有些远的黑眼镜说道。

黑眼镜点了点头,他撑着伞,手插在口袋里,“你真的变了很多。”

 

“你真的不姓张?”吴邪最后问了黑眼镜一句。

黑眼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“姓张的都是不会痛的,我不管怎么样,还是会痛一痛的。”

“啊,那我现在连你都不如了。”

 

“别把自己搞死了啊,不然我无法交代。”

 

 

 

“有人闻到的。”黑眼镜道:“当一个人鼻子损坏非常严重的时候,为了弥补嗅觉的损失,鼻腔里感觉费洛蒙的器官会发达起来。我有个前辈,鼻子毁了之后,第一个意识到这个问题。当然,还要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。他们都被同一种有剧毒东西碰过,但是都没有死。具体的机理不清楚,但是费洛蒙是一个相对比较合理的解释。”

黎簇摇头,表示听不懂,黑眼镜道:“哎,我说的是吴老板,他闻出了你和他是同类人。”

 

 

“在沙漠地带能造出复杂的建筑已经很不错了。”黑眼镜道。

“你又懂了,你不是文盲吗?”

黑眼镜笑笑,似乎听到这句话很开心,他想了想,道:“我也道听途说。”

 

黑眼镜勾住两个人的肩膀,摸了摸两个人的头发,无奈道:“我真不应该答应这差事,你们没吴老板以前好玩。



吴邪长长的叹口了气,如果他事先知道,那些蛇看到的东西,会连同这种仇恨一起传承给自己,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激进的想去获得那些信息。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。

这些甚至不是自己的仇恨,没有缘由的其他人的仇恨,侵入了自己的体内,找不到根源,只是浓烈到自己无法控制得双眼血红。

他有些时候甚至不知道,这种仇恨指向的复仇对象是否是错误的?

自己是否真的那么恨那些藏在迷雾中的人,还是说,这么几代人所经历的痛苦,全部凝聚在他一个人身上了。

他深呼吸,把那种躁动和内心恶魔般的想象压制下去,他想起了注射那些液体之前,黑瞎子和他的对话。

“头部红黑色鳞片下的器官,就是储存费洛蒙的器官,亚种则是在头部的鸡冠部分,切下这些部分,提纯之后,注射到你鼻子的中间部分,可以让信息传递得更加清晰。”黑眼镜说道:“非常疼,有大量的费洛蒙信息是没有意义的。你在意识中断之后,可能有几年时间都感觉自己是一条蛇。”

“我看到青蛙会流口水吗?”吴邪问他。

黑眼镜穿着白大褂,对吴邪的鼻子进行消毒,“不会,不过,为了能让你感受得更加清晰,我会对你的鼻子做一个小手术。你会丧失嗅觉,我不知道能不能恢复。

“失去嗅觉会有什么后果吗?”

“我没有相似的经验,不过在公厕打架会比别人更加冷静吧。”黑瞎子道:“我最后问你一遍。你真的要这么做吗?

“你觉得,为什么我可以接受这些信息,难道我的祖先是蛇吗?”

“炎黄的神话里,所有人的祖先都是蛇。”黑眼镜道:“女娲不是蛇吗?我们都是蛇生出来的,盘古是从一个蛋里出生的,人在最初的神话里,很多都是卵生的。所以,你的祖先真的有可能是蛇,人类在生物进化上,也是由爬行动物到哺乳动物的过程,也就是说,如果文明是衔接的,在我们之前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爬行动物的文明,他们的历史很可能和我们的神话相接,而他们的很多历史,会变成我们的神话史。”

“很惊悚的理论。”吴邪道:“那从其他方面,你是否有眉目,我为什么能接受到这种信息?”

“我觉得你接受费洛蒙信息之后,自然会知道,到时候你可以告诉我。”

“那我没有其他选择了。”吴邪闭上了眼睛。

黑眼镜取出手术刀,这是个地下的临时诊所,平时是用来割双眼皮的,这次的手术,恐怕是这里会进行的最大的手术了。

“我会翻起你的上嘴唇,从牙龈的根部下刀,然后翻起你的面皮,暴露你的鼻腔。然后把费洛蒙……”

“拜托,我不想知道这些。”吴邪道。

 


梁湾研究了一下,没有任何有把握的道路可以出去,于是背上背包走出了房间,刚想出门,忽然听到了有个人在唱歌。

她打开门,就看到黑眼镜背着苏万在门口靠着,两个人满身是血,眼镜的一片炸碎了,在那儿唱歌。


“现在的中学生太叛逆了,国家应该想想办法。”黑眼镜说道:“我被起码两公斤在极端狭小区域内爆炸的C4冲飞了。找到你是因为光,你门没关紧,这点光在黑暗中对于我太刺眼了。”


保护一个人比伤害一个人要难多了。”黑眼镜看了看苏万的手表,“黎簇这个孩子的行为,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吴邪这次总算运气不错,可惜了,怪我。


“我把这条蛇带给了一个朋友,因为之前的那个前辈,说这条蛇带着一个口信。但是我的朋友并不是很能理解,他做任何事情都有些迟钝。黑瞎子叹了口气:“他同时也是一个顽固的人,他相信口信肯定在这条蛇的身上,他想把蛇剖开来,结果被咬了。送到医院之后,他醒过来,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他接受到了信息。”


到这种地方来的人,永远不可能知道,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,我们总是在猜测,越是复杂的情况,猜测出的可能性就越多,但是黎簇可以告诉我们,这里真切发生过的事情。”黑瞎子道:“他可以还原本来面目。”

“你们为什么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?或者说,吴老板,为什么不自己来这里和这些蛇玩过家家呢?”

“原因我不能告诉你。”黑瞎子道:“吴邪不自己亲自进去,是因为这种蛇的费洛蒙是有副作用的。副作用是不可逆的。

“什么副作用?”

“性格会发生变化。”黑瞎子道:“吸取这些费洛蒙,可能只需要几秒钟时间,但是它在你大脑里的作用,形成的效果,是很长很长的。他等于是把一段记忆,一段经历,整段拷贝到你的大脑里,这几秒钟之后,你的感觉可能是十年时间,也可能是一百年。”黑瞎子看着梁湾:“一个30岁的人,突然变成了100岁,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样的变化。”

梁湾有些惊讶,“那么长,可能吗?”

黑瞎子道:“他想要做的事情,恐怕不是以百年为基数。我们不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。我后来见到他,觉得他好像已经活了好几千年。总之,他现在已经不能再接触这些东西了,他已经到极限了。

“黎簇是现在唯一的希望。”黑瞎子说道:“可惜他要死了。”

梁湾叹了口气,他被这个男人的状态感染了,觉得有些悲凉,她有些知道他们在抗争什么,也知道背负的东西,虽然和她的目的没有关系,但是,看到这个男人的痛苦,还是让人动容的。


有些人不在,就会很艰难。”他垂下手,把自己的背包甩给梁湾:“这个交易很公平,接受不接受。”



“虫子这种东西,如果死在你体内,会被你的身体吸收的,不用管他,他们爬着爬着就死了。”苏万道。

“你放心,绝对不会的,必须挖出来。”黑眼镜道:“给我点根烟,速度快点。”


以前觉得有人晕血,有人看到血会吐是很可笑的行为,如今苏万觉得自己已经能感同身受了。


黑瞎子吐了个烟圈,看着在空中飘散。“她有自己的路要走,我们也有我们的路要走,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。”他用尽全身的力气,开始站起来,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。

真是损失惨重,为什么自己每次学雷锋做好事,都会遇到这么悲剧的后果,而自己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,却往往能赚得盆满砵溢。自己是不是被解雨臣和吴邪两个人合伙给骗了?

他觉得很有意思,他很少完全不理会细节,就答应别人去做一件事情,如果自己是某个计划里的一份子,他必须非常了解计划本身,不管是自己的部分还是别人的部分。

这一次是唯一的,自己在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,理由只是:“你相信他就好了。”

希望他做的不是一件愚蠢的事情,如果这件事情失败,那吴家和解雨臣的信用在自己这里也要拉黑了。


梁湾在黑暗中开始往地图上的路线前进,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很害怕这个地方了,不知道为什么,也许是黑瞎子唱着歌忽然出现,让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荒诞的所在。


“一个好的计划,没有人是有用的,也没有人是没用的。”


当然,并不仅仅是这个先机而已,吴邪显然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,从不浪费任何的一颗棋。

很多安排,黑瞎子一直等到吴邪给他提示,他才真正的明白,这也是他对于这个人有一些莫名的信心的原因。

他不认为吴邪在这件事情里,有任何没有想到的地方。


“我不是没立场吗?”黑瞎子说道:“离吴邪说的三天,还有几个小时?”

“还有十个小时就是整72小时。”



苏万看着黑瞎子的表情,碳炭火的红光下,黑瞎子的脸色从来没有那么正经和凝重过。

苏万有些害怕,这个人永远是那么玩世不恭的状态,这让他放心,不管这人是装的还是本来性格脱线,至少他这样的状态说明他的精力支持他玩世不恭。

现在显然黑瞎子的精力已经连搞怪都做不到了。

我是我们这个家族最后一个人了。”黑瞎子说道,“实实在在的最后一个。”

 

“不,但是这里的地下有一个医生。”苏万说道:“梁姐是一个从业很长时间的大医院的医生,我们可以去找她,让她把你治好。然后你再带我们出去。”

黑瞎子摇头,梁湾有自己的命运,如果现在去找她,会破坏吴邪的计划,他不会因为自己想活命,就随便更改命运的流向,这个计划太复杂,他害怕会有其他人的牺牲被他的行为浪费掉。

“可是,你可能就要死了。”苏万道:“你只要不死,总有机会以后再想办法,你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。”

“我很喜欢你的想法。我也承认生命是应该珍惜的。”黑瞎子看了看自己的手:“唯独我的生命,现在珍惜已经太晚了,我——不过是早晚的问题。

 

“……吴邪的计划,如果是一个好计划,不应该把你的牺牲计入在内,不妨思考一下,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吴邪,而不是我,他会不会因为你的安危,放弃之前设计的一切?

他会的。

黑瞎子“呵呵”一笑,觉得苏万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玩。

吴邪是个什么样的人,黑瞎子一眼就看得清楚,这个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人被伤害的。

但是正因为如此,有些决定才需要这个计划中的人自己来做。

 

“听我的吧,这是为了你好,也是为了你们那个吴老板好。”苏万道。

黑瞎子长出一口气,心说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,思维大开大合,这番话的说服力惊人,直切入问题最核心最有效率的部分,可惜,他遇到的是自己。

他对苏万道:“谢谢你,说得很好,但是我不能那么做。你只有一点错了,我的人生如何,是否值得珍惜,不是别人可以判断的。你是一个男孩子,你现在已经学会了为自己负责,而你将来一定还会遇到为他人负责的局面,你首先为自己负责,再为他人负责,还是先为他人负责,再为自己负责,两者顺序的不同,会给你带来档次完全不同的伙伴和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。我如果是一个先为自己负责的人,我现在会在我们头顶上的沙漠里,像狗一样流着口水,在别人的一个计谋里和别人杀来杀去。你现在还没有交到足够好的朋友,你遇到了你就知道。这个世界上有些人,你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去成全他。

 

 

师徒日常

 

我没有想打发你走,我如果打发你走,就会给你出更加奇怪的考题了。”

 

颈部曲线比女人还女人。

 

练的是眼睛,眼睫毛是眼睛的一部分。

什么眼睫毛神功,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把黑瞎子身上的毛全烧了。

 

我回头看小花,小花就看着我,有点像看我如何处理的样子。
自从黑瞎子公开对其他人说他要教我一些东西之后,所有人都用一种导师婊的眼神看我,似乎我是人尽可教的,不来教我一点东西就不算上流社会的人。让我好生不爽。

 

 

“我学的不是盲人按摩,我学的是用双手认知这个世界的方法。”

“你学音乐也是因为对于未来的预判?”

“我们家几代人都没逃脱这种遗传病,事实表明,在我下半生,音乐可能是我享受的最美好的东西,早点接触,不奇怪吧。”

“我总觉得你的背景应该再草莽一些。这些风雅的东西和你画上等号,有些让我意外。”

“关东的马贼刘唐花,落草为寇之前在英吉利留过洋,说一口流利的英语,能拉小提琴看莎士比亚。我经历了两个时代,你不能简单的理解我的性格。”

 

 

最终黑瞎子给吴邪挑了一把叫做白狗腿的刀,这把刀一直被强制挂在吴邪的身上,黑瞎子说,习惯武器必须像习惯自己的手一样,如果突然某一天,你的刀不见了,你会立即发现。

 

现在我来比较形象的教你,你的关节是怎么阻碍你运动的。”黑瞎子走到吴邪的正身后,“你转身看着我。”

吴邪转身,却发现黑瞎子不在他身后了,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刹那,顺着自己转身的方向躲到了自己的身后。

这是最基本的小孩子开玩笑的举动。

 

 

说完黑瞎子用闪电一样的速度,把手从吴邪的脑后伸到另一边打了他脑崩。

吴邪疼的哎呀叫了一声,条件反射就往黑瞎子相反的方向看去,黑瞎子立即在吴邪的靠近自己的这一边,又弹了一个脑崩。

“错!不要用眼睛去确认。”黑瞎子骂道。

 

两个人坐下来休息,吴邪就感觉自己马上要脑震荡了,黑瞎子一抬手,吴邪立即做了一个躲避动作。才看到黑瞎子是递烟给他。

 

“说到怂的天赋,真是勇冠三军。”黑瞎子道:“好,我欣赏你,你也许可以成为我活的最长的徒弟。”

“上几个的最长记录是多少?”

“2年半吧。”

“最短的呢?”

“七天。”

 

吴邪吸了口烟,“你没有反省过吗?”

黑瞎子笑笑,突然偷袭一脑崩弹在了吴邪脑门上,吴邪摔出去三米,捂着脸大骂。

 

黑瞎子啧了一声,看了看手表:“警惕性从100降到0只用了50秒,重来!”

黑瞎子在抽烟,吴邪坐在十米之外,头上肿了一个大包。

两个人看着远处的晚霞,透过黑瞎子家四合院里的葡萄藤,感觉有点像琉璃做的七巧板,很漂亮,很安静。

“敌人是不会疲倦的。所以警惕心不能放下。”黑瞎子道。

“嗯。”吴邪回了一句。“但是我是会疲倦的,从现在开始,我不会靠近你超过10米。”

 

“你的速度和关节弧度都很有问题,不近身搏斗,10米的距离很容易被投掷功夫好的人直接干掉。”

吴邪想起了闷油瓶远距离飞棍的准头,说道:“不如我们换个话——”话没说完,一片烂瓦片就从黑瞎子手里飞了出来,打在了他太阳穴上。

吴邪从地上爬起来,朝门口狂奔而去。

 

 

“走江湖有很多种技巧,用的都是人的盲点,不管是真实的盲点,还是思维上的盲点,如果你能理解这些,那么你很容易用语言去控制其他人,让他们做之前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。”黑瞎子推着车子,在超市零食柜子边学摸。“薯片你喜欢哪个牌子的?”

“我不太吃零食。”我说到。

 

“不爱吃就好办了。就当填鸭子了。”他说到,一边又看到了另一边的膨化虾条,我摇头:“所有零食我都不爱吃。”

“太好办。”黑瞎子把虾条也扫进车里,抓住一个服务员,就问巧克力在哪里?

 

我心中满腹狐疑,心说这大老晚找我逛超市是为毛啊?什么也不买,就买这些零食,难不成,以后几天我们会去山里训练?

带零食进山也不太像话吧。

我自诩是个很没溜的人,但是在黑瞎子面前,我就是诚实可靠小郎君,这人做任何事情,都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
 

买完了他还不走,把车存了,带我又回到了酒柜,我倒也不意外了,六十盒德芙都买了,买点饮料可以理解。他挑着红酒,就对我说道:“从明天开始,你每天早上9点到我那儿去,我监督你,用半个月时间,把那些东西都吃了。”

你不吃?”我奇怪道:“我不爱吃零食。”

“我也不爱吃,不过你得吃,好好吃,半个月必须吃完。

 

“你要改变你的生活习惯,半个月之后,你的体重不能增加。”黑瞎子说到:“按照我的经验,你每天的运动时间最起码要达到连续8个小时才能不发胖。我不可能每天盯着你动八个小时,但是以你的惰性,训练你改变生活习惯是不可能的。所以我想出了这个办法,如果半个月后,你体重长了哪怕一斤,你就放弃你的计划,老老实实当你的小老板。

说这话的时候,黑瞎子的表情非常的严肃,我很少见他是这种表情。

我想点头应他,他摆手:“改变生活习惯这种事情,你什么时候点头答应都没有用,你半个月之后在秤上点头才有用。对了,还得买个体重秤。”他把酒放了回去,我挠了挠头,感觉是跟在自己以前班主任后面。

“你要让自己的身体习惯连续8个小时的消耗。”他顿了顿:“你的计划实行之后,谁也保护不了你,你只能不停的逃跑和隐藏。连续8个小时的行动力和判断力,是最低的标准。”说完他笑了笑。“最少8个小时。”

 

 

千里跋涉顺序版

 

黎簇回头一看,是黑眼镜站在他身后,他向中年人道:“没有这种药片,你们无法进入到洞穴里去,只能被困在这里,太危险了,你们会逐渐被消耗干净的。”

中年人道:“这瓶药片不够我们所有人用,留在这里,是比那些蛇更加危险的因素,人永远比环境的危险更加可怕。”

“未免太偏激了。”

“活到现在,看到现在。”中年人道:“这里我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,也许在绝望的环境下,还能想出办法。旁枝末节的希望,反而是灾难。你出去的路上,也许会用到这些药片,我和吴邪说的这些话,比所有人的性命更重要。”

“三爷,这里最可怕的人心,是你吧!”黑瞎子道:“而且你和吴邪说的这些话,本身也没有多少价值。”

“如果他听不懂这些话的含义,那么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,如果他明白了。我说的这些话已经够了。”中年人道。“拜托了。”

蛇应该是被提了起来,放进了一个封闭的容器里,黎簇感觉到自己浑身很潮湿,似乎是被灌入了水。

看不到任何的东西,一片漆黑,只能听到一些穿戴装备的声音,“这把刀我也带着吧。”

“你和这把刀还算是有缘分,你从土里带出来,到了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手里,最终还是被你拿到了。”

“我会还给他,客户服务很重要。”黑瞎子说道。

这是最后的一句话,一切陷入了安静,不是寂静,因为他还能听到四周的动静,黑瞎子身上装备撞击的声音,水流声,鸟叫声。显然他迅速的离开了这个中年人,走入了从林里。

 

 

烈日当空,柴达木的万里戈壁深处,一个人微笑着坐在一块岩石上眺望远方,他四周任何一个方向,几百里内除了黄沙和岩石什么都没有,然而他似乎毫不在意,这个世界似乎与他无关,随后,他抖了抖满是灰尘的衣服,晃了晃见底水壶,带起自己的墨镜,朝东边走去。

 

 

王盟将拖完地的污水提到铺子外面倒掉,黄梅天下了一个月大雨,铺子外面的西湖看上去马上就要淹上来,他叹了口气,回身把提桶拿回屋内,就在他要锁门的时候,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,他回头一看,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正指着铺子的门牌,问道:“这儿是吴邪的店面吗?”

楼外楼里,王盟推开墨镜的酒瓶,拼命摇头:“真不喝了,喝死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。”黑眼镜嘿嘿笑着还是给他满上,“不急,再想想。”王盟看着酒杯,欲哭无泪:“大爷,我求求你,这样吧,我明天帮你查查我老板的信用卡单子,说不定有机票记录。”

王盟扒着柳树吐了半天,眼睛才清晰起来,回头一看,正看到黑眼从已经和岸持平的西湖中掬起一波,倒入他随身带着的一根竹管中,那竹管中似乎有什么活物,被水淋到扑腾起来。“这里面是什么?”王盟问道。黑眼镜看了看竹筒,笑笑:“是一个人带给吴邪的口信。”

“有一个人有很多话,没有来得及说,我受他所托,把这些话带给你们老板。”黑眼睛点上只烟。“话,在这支竹筒里?”王盟觉的很奇怪,黑眼镜却不再回答,忽然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金杯车:“这车是你们老板的吗?”

 

为什么你不坐飞机去广西?”王盟问黑眼镜。“我没有身份证。”黑眼镜仰靠在金杯的后座,翻着一本《广西地图册》,“你不能办一张吗?这么开要开到什么时候?”王盟抱怨道。黑眼镜笑起来:“通缉犯怎么去办身份证?”


金杯一路飞驰,奔驰在高速路上。
“这里是哪里?”王盟把车停在路肩上,四处张望,外面是一片黑暗的庄稼地。看了半天,他才道:“也许刚才那个路口我们就应该下高速了,怎么办。”车里的黑眼镜翻了个身,理也没理他,继续睡。

“大爷,南宁怎么走?”王盟探头出来问卖西瓜的老伯。老伯递上来一个西瓜。“我不要西瓜,南宁怎么走?”王盟道。老伯把西瓜递到了王盟面前,王盟用手挡了一下:“我不要西瓜。”西瓜一下掉到了地上摔粉碎。老伯和王盟对视了一眼,路边所有卖西瓜的人都站了起来。


“通缉犯不都很能打吗?你就看我被人打?我所有的钱都变成西瓜了。”黑眼镜笑着搂他的肩膀,晃了晃算是安慰。

“疯的”王盟心说“老板最近交的朋友都是疯的”

 

黑眼镜耍着西瓜在国道边上走着,边上车来车往,他顺手打招呼,希望有车停下来,可是没有人理他。他吹着口哨觉得很悠闲,忽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柴达木的公路上,当时他只有一壶水,而现在,他有一只西瓜,人生总是重复着相同的桥段。

“师傅,搭我去南宁。”黑眼镜对一辆路边饭店前的黑车说道,黑车司机看了看他,“40块钱”,黑眼镜拍了拍西瓜:“先押一个西瓜,到了城里补你。”司机呸了一口:“西瓜?你五院出来的?”“这是个好西瓜。”黑眼镜道。“滚开。”司机一巴掌把西瓜拍到了地上。

黑眼镜哼着歌开着黑面包车在路上悠悠的开着,身后5公里外,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抱着几瓣摔烂的西瓜默默的蹲在路边。黑眼镜手里还多了一只手机,这是意外的收获,他回忆着一个号码,尝试着拨了过去,对面传来了关机的提示。

 

黑暗中,黎簇感觉一切都在转瞬之间,但是时时刻刻的,他又感觉自己,一天一天的在经历。

黑瞎子在沙漠中行走的每一天,毫无变化的黑暗,偶尔倒入竹筒的水,他就好像一个囚犯被禁闭在一个黑暗的牢笼里。没有任何人理会。

无法知道在黑暗中,他被困了多少时间,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,他看到的是吴邪的面孔。


 

盗墓笔记十年结局

我放下手里的石头,看着四周的吴邪们,我意识到他们都是我这十年里面的一个瞬间,每个人,都是十年中的一个自己。

 

一边有人递水杯给我,心中一松,接过水杯,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的伤痕被缝好处理了。

“来了?我怎么睡着了?”我说道。

有人往我水杯里倒入热茶:“你不是睡着了,你是休克了。”

“胡说。”我喝了口热茶,十年里,我经历过比现在严苛很多的环境,我怎么那时候不休克,在这里休克。

我转头,我以为会看到胖子或者小花,或者是其他人。但我看到了一个穿皮衣的男人,戴着墨镜,端着杯子看着我。

“我还没有醒对吗?”我喝了口茶,“否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
“是的,我是你的幻觉,你马上就要死了。”黑瞎子和我说道:“这里的温度很低,你躺在石头上睡着了,他们在你死透之前找到你的可能性很小。”

“我不会死的。我死前的幻觉,怎么可能是你。”

 

我强烈的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清醒。我站了起来,看向四周,一眼,我便看到胖子死在我背靠的巨石后面,他的脖子断了,手脚扭成了麻花,露出了脊椎骨,一只口中猴正在吞咬脊椎里的东西。

“他在下来的时候,滑落下锁链,摔断了脖子。”黑瞎子来到我的身后,勾住我的肩膀,示意我看另一边。

“你把他的头带出去交给秀秀,看看她这次理不理你。”黑瞎子说道:“他被人面鸟撕成了碎片。你的手下想去救他——”

在小花的头颅边上,坎肩被压在一块石头下面,眼珠子被压出,脑汁从他的眼洞里流了出来。“这里的鸟抓着石头,像炸弹一样丢下来。”

我朝他们走去,看着四周伙计的尸体,都四分五裂,四周弥漫着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内脏臭味。

竟然没有一个活着。

我的手发凉,看向黑瞎子,黑瞎子说道:“我和你说过,也许会是这样的下场。只要有一个人继续走下去,他身边的人就会不停的遭遇这些。”

我没有说话,早十年,我也许会因此崩溃,但现在不会了,因为我已经认可了人生的无常了。

黑瞎子看着我:“不说话?来,跟我来。”

 

“去哪儿?”

黑瞎子用手电指了指前方,我发现,那座巨大的青铜门竟然已经洞开,青铜之间,出现了一条缝隙,正在缓缓合拢。

他从地上捡起一把枪,甩给我,说着朝着缝隙冲了过去,我检查了一下子弹,从胖子的尸体上捡起手电,也跟着他朝缝隙冲了过去。

人面鸟朝我们俯冲下来,我在他背后,抬枪射击,每十发一发曳光弹,漫天的光弧,混乱中,我冲进了缝隙之中。

 
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我反身对着门口射击,打掉一只飞进来人面鸟,更多的鸟一下涌了进来。

黑瞎子抓住我的脖子,将我按倒到一堆石头后面,反手一根雷管。转身在半空打爆。

 

”这是什么地方?”我不由自主的停下射击问道。

“你自己看清楚!“黑瞎子吼道。

 

我举枪对着黑瞎子,“不要说了。”

你不会开枪的。黑瞎子看着我,即使你觉得你在梦里,你也不会对我开枪。

 

我放下枪,环视四周,朦胧中,这些人就像蘑菇一样,在岩石上产生出来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?

十年了,那,下一个闷油瓶呢?我用手电去照那些石头人,忽然黑瞎子背后人影一闪,一把刀从他胸口刺了出来。

我浑身一炸,一下清醒了过来,一个翻身坐了起来。

 

浑身的冷汗,我转了两圈,找黑瞎子,发现没有他的存在。他不在这里,才放下心来。

 

……

江湖夜雨十年灯。

 

十年后


胖子朝我打眼色,他觉得我倒可能风险小一点,我此时有些后悔和黑瞎子打的赌。
他说:“你们和这个人还远没达到敢随便开玩笑的地步。”

和黑瞎子的赌金是一块拓片,他也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,知道我喜欢,他便想夺取,他就是这种恶劣的人。
死就死吧。我忽然觉得这件事情非做不可。


黑瞎子的朋友圈几乎不更新,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,但是就在刚才,他发了一张图片,上面写了一个穷字。文字写着开年接活,等开饭。

我和小花同时点赞,都没有任何的表示。


“他不是快瞎了么?”

“这他妈得才能卖的出价钱,我告诉你,这世间上有两样东西最贵,女人的第一次,男人的最后一次。


 

盲冢


北京大霾天,下午六点霾天霾地,我和胖子站在盘古大观的对面,不停的按打车软件,因为据说黑瞎子在附近接活。

霾大到我的喉咙发毛,我点烟在霾里,烟都看不清楚,无法理解黑瞎子如何才能看到路。弄到十三四次的时候,软件被锁了,看来识别了恶意的举动。胖子怒道:玩什么偶遇,玩什么偶遇,我直接发微信给他。

 

二十分钟之后,黑瞎子的车就到了,我们赶紧进车,看到他穿着西装,转头问我:“先生准备去哪里?”看着我就笑。

 

黑眼睛看了眼外面的手机,啧了一声,还是开动了汽车,却也不是往潘家园看去,还是在四周绕圈子,一边就道:“隐退了还有活?

“大活。”我抽了口电子烟,看他对手机的态度,我已经基本确定了他绝对不是单纯的在这里拉活。“你到底他妈在干嘛啊?这附近难道有斗?不可能啊,全是楼,有斗盖楼的时候全翻出来了。”

黑瞎子往前开了500米,用下巴指着一个地方,“你看那是什么。”


“水泥墩子?”我看着黑瞎子,心说挖个水泥墩子做啥,偷钢筋么?这一行现在没落成这样了,开快车的开快车,偷钢筋的偷钢筋。


黑瞎子就是笑,一副不想和胖子对话的样子。


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,我幽幽道:“瞎子。”

“叫师傅,咱们约好的,初一十五你得叫师傅。”黑瞎子摸了摸我的头,“你这没良心的。”

 

我脸皮现在超级厚,毫不在意:“师傅,你他妈的,该不是已经被这个人夹了喇嘛了,你在这儿晃来晃去,是替这个人选人吧。”

黑瞎子打开收音机,开始听广播,不回答我,但是也毫不在意,我就知道自己说对了。我道:“你和他一伙的吧?这水泥墩子是你搬走的吧。你有活我就不来献殷勤了啊,找个地方我和胖子洗脚去了,你自己继续转去。”

黑瞎子转头看着我:“你别急着走,这个人姓张。”

我愣了一下,继而一笑:“姓张的我有的是,这玩意现在不稀奇,前几天我村里还来了一坨。”

 

我只好不说话,一路过去到了瞎子的院子,上面写了大大的拆字,我一看就乐了,“瞎子你是要发大财啊,你这四合院拆了够买下我村子了。”

黑瞎子笑道:“这院子又不是我的。”

 

胖子嗤之以鼻:“什么超越正常人能够锻炼出来的?你被他洗脑了吧。”说着抓起三瓶蓝带,就朝黑瞎子丢了过去,苏万中途一下接住一瓶,黑瞎子用手一拨把一瓶打给了我,自己接住一瓶。

我心中一乐,苏万的动作和我一样,三个人接酒的手势如出一辙。

胖子还不服气,拿出一箱子啤酒,我一把按住他。

 

我还想说话,黑瞎子放好东西,就在小张哥身后对我摆了摆手,让我别问了。

我们又扯了一会儿皮,终于不欢而散,也没答应他们夹喇嘛,黑瞎子送我们出来,胖子就不愿意了:“我说瞎子,你什么毛病,留这么两个东西在家里,这两个摆明是骗子,苏万,你师父老糊涂了,你是年轻人,这种诈骗方式你得说你师父。不行,我必须报警去。”

黑瞎子没理他,看着我知道我有话要问,我问道:“他们什么意思?你真信他们?还是说你另有打算?”

黑瞎子勾住我肩膀,轻声笑道:“我和他们是一伙的,水泥墩子是我偷的,眼镜是我放的,我是他们的托。我没法戳穿他们,我得让他们觉得,我和他们是一伙的,这样咱们真出发,他们才不会防着我,只会防着你们。”


我皱眉头看黑瞎子,“有这个必要么?你们干嘛非要玩这种虚的?老老实实夹喇嘛,装什么大尾巴狼?”

“我们想骗一个人。”黑瞎子说道:“你要想入伙,你也得帮忙,这一趟没他不行。”



“他没找错人,我不是最合适的,但是没有人比我更合适。”

 

没有年轻一代了,你们是唯一的年轻一代。

黑瞎子曾经无意中这么说过。


说起做老师,我远不如黑眼镜。



TBC




最近非常爱的CP。三叔最近爱虐邪,于是我受了点刺激,熬到凌晨想给黑邪吃点糖。也算是对他们感情的一个证明吧。累die,没力气做每段的分析了。稍微画了重点嘿嘿嘿。

有做段落的截选,有一点人称变动,总体改动极小。

选文皆出自原著为了整体剧情的完整性、连贯性,根据个人理解做了顺序上的调整,也因此不止选取了纯粹的黑邪部分,相关事件的人物背景和重要对话也做了截选。感谢理解。

或许有部分相关暂时遗漏。改日补充。

热烈欢迎补充,极其热烈欢迎补充带章节数。凭记忆挨章查痛苦cry。

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,你们一定要好好爱黑邪(当然也要好好爱我x)

黑邪则么萌,快来大口吃安利大笔产粮啊啊!!!北极圈瑟瑟发抖。

他们真的太甜。

我就用一句话总结吧。


黑瞎子见吴邪,一直是笑着的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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